窗外的夜，已经沉成了一种柔软的黑色，连风都轻轻地收起了动静。姐姐的房间只亮着床头那一盏小小的暖灯，光线像是蜂蜜一样，安静地涂抹在她的脸颊上。此刻，她正翻着一本书，眼睛半眯着，似乎随时会被困意带走。
然而门缝里，突然探进了一双闪亮的眼睛——那是小孩子的眼睛，像两颗透着光的黑葡萄。他悄悄推开门，怀里抱着一个小盘子，里面整齐地躺着几颗圆润饱满的巴雷特葡萄，色泽像星星发光的紫色，皮薄如丝，似乎轻触就要破裂。
“姐姐，起来吃。”他压低嗓音，生怕吵醒大人的世界。
姐姐一愣，原本被困意包裹的心忽然被这一幕轻轻敲开。半夜的小孩子，本不该出现，偏偏像只淘气的小猫跑来了，还要喂她吃葡萄。她忍不住笑了，“你怎么还没睡？”
“我梦到你没吃到葡萄，所以我醒来来找你。”他说的时候，眼睛亮得像一颗糖。
巴雷特葡萄是家里今天刚买的，白天时妈妈让大家一人几颗，甜度高得像蜜，果汁浓密，皮滑肉嫩，是季节里的小奇迹。小孩子显然把自己的份留了下来，像藏宝一样等到半夜。
他捏起一颗，把皮轻轻剥开，露出里面晶莹的果肉——月光似乎都藏进了其中。伸过来，轻轻地抵到姐姐唇边。姐姐本来想拒绝，但那香气侵袭太快，让她像被召唤一样张开嘴，葡萄在口中爆出一团清甜，汁液顺着舌尖滑下，甜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，仿佛整个深夜都点亮了。
小孩子看着她吃下去，笑得像完成了某种任务，“我就知道你会喜欢。”那语气是骄傲的，同时又带着一丝只有在深夜才会出现的温柔。
这种场景很奇妙——白天的世界有太多的对话、琐事、忙碌，但到了夜里，只有巴雷特葡萄的甜和血缘的暖在流动。姐姐摸了摸他的额头，“你快去睡觉吧。”
“不行，还有一颗是给你吃的。你必须吃完我才会睡。”他说得笃定，仿佛这是